疫情鳥狗貓

疫情期間我有個喜悅發現,不止一個清晨,藍鵲的聲音還是高昂,特有精神,傻呼呼的。其他鳥類似乎感覺到人類的異狀,倒不那麼敢大鳴大放了?也可能我錯覺,我自己耳朵恍惚兼疏忽

可以這麼說,從藍鵲一大早的聒噪,我就可以明白疫情早晚會過去。聽生物的話總是沒錯。生物會透露信息。好唄,就算生物沒透露信息,巫師也無法用鳥卦占卜出個啥未來,但,生物有一種靈氣,靈性,如果我們從他們身上感染到了……好比某種電影手法的重疊,或者一種AV式的交媾(不是真的找一隻藍鵲或麻雀相幹的意思),那麼我們就會變得不一樣。

這個差異,這個改變,在於一種能量。清純沛然的能量。小聲說是美和善良。要不,說真善美唄。越來越多人有這種正向的心地,一種無所求的心田,懂好好享受鳥鳴的清悠,那麼這個世界(台灣)就會好起來。如果很抱歉台灣好不起來,或一個事走了又攤上另一局,那至少在單體的自我上,得到了某種救贖,療癒。 

談救贖或療癒都說太大了,貪婪了點。其實只是一種明白心。

與其說我希望這種無我、忘我之心多一點人有,不如說我希望清晨優美的鳥鳴聲能讓多一兩個早起或熬夜的人都可分享。這是種回饋。這個世界上給了我好多東西。連一隻鳥都大方對我好,即使那只是順便。如果牠刻意起來那才恐怖咧。那變成我還得真和牠做愛了都? 

第二件事。昨天我抱著哈魯從外頭遛狗回門,嗯只因牠的腿力退化所以無法上下階梯,故此進出之際我抱牠幾秒。此時,只因我們家的鋼鐵門板有一部分是鏡面的,我赫然看到哈魯在我懷中的臉。這個方向、高度、角度是我沒見過的畫面,我心裡給觸了小一秒。也就是說,我好像看到另一個我在抱狗。直視,平視。恰巧狗也跟我類似的一個高度。

這種發現,是一個新的發現,以前沒有的發現,故此對我單體而言帶來一種新的希望。或許,你想質問這能給你我帶來什麼實際的好處呢?沒利益可言。你家老沒整理乾淨不會因此就乾淨起來吧。股票數字也沒上漲吧。有些人的便秘也沒因此改善吧。再來,有的人答覆:我對狗根本沒興趣,管你平視個春。

事實上,利益與興趣,限制了很多人擁有更豐沛的新意、新感、新知。真要談利益,我可以說你短視,反正你什麼都比我短。真要談興趣,你的興趣真是你切切實實的興趣嗎?很可能你只在跟風,只是移植興趣,你是被複製貼上的一種東西而已。包括我也在內,我這一生有些興趣都只是湊熱鬧。我對不正義的興趣倒大過正義。我對假借溫和斯文口吻罵人者,和聽到刺耳的粗口,對我而言都很難聽。什麼叫高雅的丰采我打個問號。為何有些人罵粗口我無感,就像彼此沒察覺對方也在呼吸,為何有些人的粗口我覺做作且矜狂?(說他們是殘暴都污辱了殘暴本身。某一短片網站的蘇○靜說得好(巧笑倩兮的聲音):「欸你對我殘暴一點好不好?」)

第三件事。由於我作息習慣是清早過後才睡,常八點鐘還在混,故此在我清晨前往早餐店或便利店的途中,總會看見一對黃白色花貓。牠們躺在無人的寬大巷子的平地上,位置總是有點突出於馬路。看得出是從一旁的車輛底盤跑出來。按說在底盤待著等餵貓志工大嬸即可,至少不必跑到有點靠近路中央(雖然也不到中央但已經很大膽開放了)。他倆,嗯她倆,我感覺是一對同一胎的姊妹花,花色相符但斑花的配位不同。她倆總是那麼放心(放肆),又那麼專心一意,安靜中懷著熱烈在等待著每個破曉的約定。那也總像是第一次的約定,懷著新鮮感,用放低自己趴在地面的高姿態心境去面基。

我可以感受到她們正感受早晨第一二波清鮮的空氣,那是活力的內功在蘊積,釋放,蘊積。原本是靜電模式的她們,在即將嚼餅乾之後形同充電充飽。一種循環。不知亦不必理由,本能這般。不必打擾她倆,我從中線的另一個半場經過。

這些是我從疫情中發現或得到的某種片刻享受。鳥貓狗,植物,新鮮空氣,地氣,感染和注入我的神思中。如果我是盲人,或耳聾者,我能感受多少?或許屆時我亦可以,但這不必說得太有把握。也可以說,沒有疫情的時期,我也是這樣不經意不存心的感受牠(它)們的若有似無。

說到底,說穿了,我似乎可以宣稱我不懼怕死亡。我活到今天也是很可以。是吧我已寫了千千萬萬字,十分滿足,還滿出來了,就像一隻吃過好多貓餅乾的貓,抓撓過好多天然或人工貓抓板的白文線條。「白文」是圖章的一種謝謝。我用一生的白文直到死的那天就可以形成朱文。硬套一下圖章發揮謝謝。

不過這興許只是寫作瞬間的「似乎」無懼於死。面對死我們很難有一個平等平視的高度。同理我在寫這些時,我的精氣神飽滿,我感覺我是個無欲又多情的人。這世間每一粒種籽都沒想到自己可以活但又成了個多情種籽。同理我也可以感受到我在寫這篇的同時幾乎每一個世間女子,AV女優都想跟我做朋友,甚至主動侵犯我而讓我嚇了一跳。喔你不行,不行,不行,行。

入世來說,當然我還樂於在天空拓印一記「帝國主義最終無法分化兩岸」,嗯嗯來個下聯吧叫「第三世界之後也要團結一家」。橫批叫「更愛世界」。

煽情的說,我願我這生能成為一片貓餅乾或狗乾糧,或是包子店門口遺留在地面的韭菜絲而給九官鳥叼走。而這種願望我早已實踐過。這種願力也不需要費力。當然,也不是我這人心中不曾懷恨過,我很痛恨不好好主動給我打賞的人,我無法再對你們施捨我的一丁點什麼。講歸講,這自是無所謂的,因為總要有人來承受一點犧牲折磨。還套句貓餅乾來說,我折磨了貓餅乾模子的車床,發出吱吱刺耳的機器鳴響,這是我對這個世界、對我自身發出的花火噪音。我想目前正在熱烈競賽中的年度歐洲歌唱大賽,我的表演應該可以獲得觀眾票選的倒數第二名,只贏幾乎每次殿後的可恥的英國。

2021.5.24台北

我本來抓了台灣藍鵲的照片但疑似有版權問題,只好自己畫一張。附,百香果汁。因為我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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