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繁體的學習經驗和冥想(简体、繁体的学习经验和冥想)

前言

本篇原發在大陸豆瓣網站,是用簡體發文。我將之轉貼於此,則分成繁體內文、簡體內文兩種版本,供兩岸朋友選擇你需要的版本閱讀。

然後是附圖和附錄。此二者內容可能和本題無關,一併呈現。此二者皆用繁體省事。

望本文能讓兩岸朋友對簡體、繁體能有一定的基本認知,莫再起誤解和偏見。

 

繁體版—

簡體、繁體的學習經驗和冥想 

 

日昨談到,我想這一兩個月多寫點濃縮的觀念分享出來,美其名發功。

之所以有此觸發,只因日清晨我在微博看了王孟源dudu板上的一串留言,討論繁體、簡體,我覺很多人在鬼扯懶蛋,當然他們可能是無意識的(換言之不知道自己在瞎說)。所以我覺得,呀,二十多年來我確實無形中累積了不少……呃,實力……,我該直截了當一點來談事情。俗的說法是,可以更自信點來談論。這意思不是表示啥以前的我向來沒自信,只是我這人太客氣,其實我真可以坦率地告訴很多人:你真的完全不懂,完全狀況外。

所以我在我的微博「厚厚尻尻」轉發王孟源該文時,我自言自語好幾串。大意是講,大家別瞎說自己對繁體文可以讀懂啥的,「懂」有很多層面。灣人讀簡體文也是。雙方讀彼岸寫的東西都要花費相當的時間才能讀順,這約略可以分成四個階段1.大概可以讀懂。2.全懂,都可辨識。3.讀很順。4.讀的時候完全忘記這篇是簡體或繁體。

要到4才叫真懂。如果你是讀文史哲專業方面的兩岸人士,最好可以順手寫出一篇簡體文或繁體文,不是打字,是用筆一氣呵成,想寫啥就寫啥。90年代我寫給大陸朋友幾頁的信,都用簡體。看似不難,但也不保證全寫對。關於對錯方面這學問很大,有的錯並不是錯,它可以通,我在此的意思是比較狹隘意義的對錯。也就是兩岸上頭制定的規範,要能明白。而其他廣大文字海洋的東西,有興趣也會吸收在吸收之後對於「對錯」的問題自而不會鑽牛角,而是用美感和合理與否來看(甚至在觀察世事和作人處世上亦然顧城說賈寶玉不是用是非對錯來看,而是用「清濁」來看,這就類似於我講的美感審美。我們家附近混過幫派的邱哥,他年近三十,早已揮別血氣方剛幹不幹架的依據,則是用「要講理」三個字來總結這我聽了也是醒腦又帥氣又清楚的一個人。)

話回這廂,灣灣年輕輩(大約40歲以下者)不知道灣灣本來在民間書信或寫作(稿紙上頭)時就會使用大量的俗體寫法(有些其實也是正體,或者有些能人想發明自己的草書或簡寫的寫法也有的若沒對編輯強調你想用你的某個寫法,編輯就一律用制式繁體),早期我們叫簡寫,或叫俗體或草寫,都可。這些簡寫草寫和大陸的簡體是一樣的,類似的,共通的。也就是說我們(包括我沒錯)在還沒見到簡體字之前我們在很多字的上頭也是那樣寫,而且漂亮到不行。兩岸是88年元旦才重啟破冰交流的,本地人在此之前大多沒看過簡體書、大陸電影,只從電視畫面或照片看到幾眼。換言之我21歲以前我就在寫簡體,只是我們叫簡寫。這種字太多了,好比還\體\難\。起初接觸簡體書對我形成障礙的多半美感和合理性方面的障礙,好比同音代用,頭疼,覺得很瞎。或是好比「什麼\的「麼」變成。另外還有許多過度省略的字不好看,或成結構蕩然,或感到陌生或古怪,一下子猜不出。

問題是到底可不可以用覺用比較對,古籍(我查網路的古籍說法啦)有這個「麼」字的寫法,至少可和區分出來。但查古籍中亦可發現好像也成立。好比罵什麼玩意其實是罵什小玩意。也就是說麼\是小(指特微小)變來的。我不是這方面的科班,我講的不一定對。但你若問我意見,我覺把什麼用兩個字分開來識別是比較妥的,只因中文是活的一直在豐富內容,可以分的還是分一下比較好當然你若說一切是習慣問題,都統一用麼唄,當多音字(破音字)來看即可,那我也可聳肩默然同意。我們灣灣以前也沒「哪」這個字,一律用「那」,自行看上下文瞬間發出合適的多音字所以這兩個字都一樣都成立,沒對錯。在90年代中後期進入網路年代後「哪」在灣島才大行其道,因為鍵盤上有它。

微博上有些人說自己讀繁體沒問題但豎版吃力,這我必須說,那你根本就有問題嘛。如果有興趣可以買20世紀出的繁體書來讀幾本,須練習到無礙且順暢且忘記是豎體。這不是說辦到與否就代表了不起與否,只是說你有興趣的話建議你如此。21世紀的灣灣書籍大多不值得讀,在此不建議。

總之最好讀簡體、繁體想讀熟,都要仰賴書本。或許近年你讀彼此之網路長文也可以練就,這我不確定,但我32歲才接觸電腦與網路,在此之前我是讀簡體書,我的入門書是國共內戰三大戰役方面的書,90年代20多歲在大陸買的。對這個有興趣就會讀起,卡住就會想克服。

到底大陸人讀繁體書容易還是灣港人讀簡體書容易?這我很難揣摩透徹。意思是說連淵博如我、嚴謹思考如我者都難以透徹,最好兩方的人都別把話說死。一開始兩岸大多人都是從上下文去猜,才能讀下去。這分兩方面談。

1.大陸人讀繁體不難,在於象形與文字演變的邏輯比較清晰,或字形結構與筆劃複雜,這挺好辨識。簡單說很好猜。當然有的字看前後文的意思讓人猜不出。「我看到一堆筍子。」、「要加點薑汁。」請問這很好猜嗎?給你三秒想一下,然後看我公佈答案。一、二、三,好了驗收。——簡體寫法是笋子姜汁

2.台人讀簡體不難,因為(所謂早年)民間本就大量使用簡寫,所以很多大陸簡體字一看就懂。何況從前後文可以猜。當然有的字還是猜不出的好比灣人看到垒、庙、丛、卫頓住很正常,摸不透是啥。來練習三秒猜一下,一、二、三,停。——答案是:壘、廟、叢、衛。

總之,還好,無論繁體、簡體漢字都有重疊而且還和韓的漢字重疊或相應。好比,大陸和日本都用這字。灣沒有,灣用條」。又好比「,我年少時去西門町萬年大樓買的模型,日本「田宮」品牌出的,常有漢字,好比寫「人形四」,指這盒模型裡有四個德軍官兵與其身上的裝備。又如日本A片的文案也有漢字,丹蘭。此外你也可以發現三上亜(女優名字)的亜不是兩岸各自用的亞與但仍可猜出。另, まこと(優希麻琴),她名字的「優」則是中文繁體。簡體是制定簡體前的通行簡寫也本就是換言之臺灣老一輩包括我在日常中本就這樣寫,挺省筆劃,且這字也不醜,亦合理,試想一個人是尤物,人字旁加個尤,挺好。

但補充一下,可能45歲或40歲以下的灣灣青壯年世代,讀簡體文就比我累得多。因為他們的年歲接觸到的老一代比我少。所以我認識的寫法,他們可能沒看過,誤認那是大陸簡體才有的字簡體字對他們而言是新的接觸。老一代當然會凋零,無法等他們長大。在這種狀況下,正好他們童年時期或出生以前兩岸才開啟交流,簡體字的出版品與網路的東西大量出現於生活中,所以他們雖然基於興趣會去看(好比線上電影或劇集),但看到現在有時(或偶爾)仍卡卡的,難免無法流暢去秒懂。或許他們真真認為他們可以讀懂簡體,其實未必,丟一本書給他們就吃力了。書的素質和網路圖文當然不同。同理,大陸人認為他們繁體無礙,你丟一本繁體書給他們(橫版也一樣),讀起來也會卡卡的。有大陸網友微博回覆我,不要懷疑,我就真的可以讀懂繁體,因為我們有春聯、以前電視劇紅樓夢用繁體字幕。我回答生活與看書是兩回事。(意思是叫他找繁體書來讀才算數懶得多說了。)

我拿筆寫一封簡體的信,當然比大多大陸人拿筆寫一封繁體的信,來得簡單順手,這是灣島的優勢(如果這算的話),但也是我自身多年前就對各地文化充滿興趣而執行所致。由此可見我這種人自然而然對各國各地都容易虛心探索,不會動輒用意識形態或說成見去看。——錯,我仍有驕矜之心。我對大陸用「」字老是看不順眼,嗤之以鼻,但去了京都看到「三」的路牌這下我突然對大陸用順眼起來,覺得很合理也挺美,有古意耶。去屎!原來是我自己欠學,可見是中國古漢字。所以說人要時時刻刻保持學習、警惕,方能有機緣「去一去自己的驕矜」。因為這個驕矜的背後是無知。我常笑很多人不自知無知,搞半天我自己也是。這真冒汗。說到底我崇日。我真跳脫崇日,我也大可以指出日本用很醜陋才公平。

所以我可以自負(或厚臉皮)的說,我比兩岸的讀書人都細緻,亦不斷保持一種讓自己反思內省的驅力已然內化。是實實在在的細緻,不是刷文青風那種裝細緻,同時不斷能面對自己的虛妄而不閃躲。從我對簡體繁體的講究,以及對兩岸書籍早就認真過,乃至於對大陸資訊留意對新中國歷史關注種種,可看出自有一番由來。

當然這也和從小興趣廣泛有關,做模型和看A片都會思考上頭的漢字(好啦這不稀奇最好我只研究漢字而沒看片子)。所以我從小到大寫東西和講話上,自然也很中國味且這個中國味和台灣味在我身上不相違。我的灣灣腔反倒是十年來才明顯起來,因為我宅成一個十分溫柔的人(好吧沒人信我總不能大吼我很溫柔吧)。你讀我寫的東西和一般台灣人、大陸人都不一樣,主要是從小環境和吸收上就很雜燴,從上一代就吸收很多東西,包括港劇,粵語歌,但我一點也不迷香港這個地方,為何?這沒啥好說,或以後再說。

不然這麼說吧我對港九的廟街可能比較好奇只是這樣,因為有一股自然生動的鄉土庶民氣味。會迷戀港台者,你可能一點也不知道中國本身或中國大陸有多麼豐富。但這不是說港台就該自卑,或大陸人該成天講中國偉大,而只是說我看事情不會那麼狹窄。蔣讓吳鐵城授命去東北找張學良時,說(儘管也有拍馬屁成份):「不到東北,不知中國之大。」張學良在紀錄片中笑咪咪談起這句,以東北人自豪而快樂著。尻尻說,港台人不到大陸,不懂什麼叫氣韻雄渾。南方北方都一樣,兩個字,大氣。現今大陸文青受港台和西方(包括日本)影響似乎挺大,時而一派小家子氣,想耍酷耍帥所噴的發文或所謂思考性質的發文,那我也是看不上眼的,這是偽細緻。小說也是,某種文青風的電影也是,都有一種偽細緻、假高深,都想學西方人講話,在我眼裡很低級,和老百姓塗的指甲油一樣,很刺眼,無法融成整體。港台則是打毛線的文風與思路,講半天講不出個屁邏輯還不通不講理。此外兩岸讀書人都喜歡塞一些學理名詞在文章裡,人不說人話,有病。

我今天無論帶什麼腔,我都比兩岸文青雄渾大氣。至少我很自然。我的藝術觀就是自然優先。

好了啦,講半天就是想繞回自己身上捧拍。總之,大家講自己可以讀懂繁體或簡體,這蠻好的。只是如果是以自豪的口吻來這樣講,那我覺得有點廢。因為生活和書本是兩回事,你能寫,你再來自豪還差不多。何況,真會寫繁體簡體的彼岸人其實也不會自豪這個,因為可見他對知識充滿興趣的程度之大,心胸之開廣,會寫真沒什麼只是順便會寫了。台會寫簡體不值得說嘴陸人會寫繁體比較屌,因為筆劃多要練。我上豆瓣四年多,我今天才講我90年代就可以寫信用簡體,這是因為看他們瞎吹自己而感到莫名。這件事觸動我自己:我和大夥兒之間真沒啥好謙虛的了,在知識常識上的淵博豐厚從30歲後就被人說懂很多。所以我有「責任」(小小的雄心或驅力)對各種事情的看法來好好聚焦發揮一下。同時我沒時間做太多較勁的答覆,好比昨天在知乎我只回答一人,1.你停留在表面。2.你不懂臺灣。----看似我沒禮貌但沒辦法,我也懶得剖陳理由了。

當我們對簡體、簡寫、繁體的書寫都能熟練掌握後,慢慢自然而然會更要求自己選擇「自己要的字」來使用。從古至今以來幾乎每個中文字都可能有兩種以上的寫法(這還不包括上古時期那些篆隸),這在新中國推行簡體字以前就是這樣「成型」了。故此選擇優美或合理的字,就會讓文章或書信看起來更有質感或一點學問。這不是刻意的,那個質感和學問是自然流露的甚至你沒覺得執筆者有質感和學問他也無所謂是這樣的境界或無境界。簡體、簡寫、繁體、草寫(草書)、古字中都有不錯的字可供挑選。如此瞬間寫下來,瞬間就自如的選擇。這,才叫真正的自由,才叫品質質感天然天成。都忘了提一下,新中國的簡體字基本上以俗體(簡寫)和草書、古字的寫法來制定,外加創造新字以及同音代用方式(一字多用)、省略筆劃方式。發明創新的字裡面,最有名的是塵\它是小土,挺合理算可愛。

你大可以說某些簡體字的制定用法是沒必要的,這我很同意,但你不能貿然說簡體字低級、沒學問,否則沒學問的是你自己只因你根本不懂文字常識,不懂很多所謂簡體字是本來就存在千百年的它是早已成型的中國(漢)文化的一部分。如果我對一個否定簡體字的台灣人或大陸人(有些大陸的恨國派人士也看不上簡體)在網路上談論這些,基於成見優越感和對抗意識,對方不大可能聽得進去。但若當面講解、示範寫各種寫法給他看,這樣他就懂了。懂什麼?懂虛心一點,收斂一點,不要逢啥就反而反成神經病且無知。

此外民國時期也有人提倡簡體字的改革,政府也推行過簡寫,甚至有人希望全盤西化,廢除所有中國文字,改用羅馬拼音文字。你現在回頭看,你說這像話嗎?可當時中國多麼危厄,長年處在形同滅亡(或已然滅亡崩壞)的絕望狀態,如何救國讓知識份子痛楚苦思著。所謂救亡圖存,不是圖強啊,只圖存都很難啊那年月。新中國在50年代中期制定簡體字(簡化字),在當年算是找一種最大公約數的改革方案。朝鮮戰爭、抗美援朝當年的報章史料,當然都是繁體字,「誰是最可愛的人?」這篇登載於人民日報的文章,描寫志願軍戰士的內容,真真仍是篇好文。

基本上在我這輩的人(當然不是說每個人啦,是說自認腦子比較活的人或對文藝或文字有興趣或感應的人),年輕時看到老先生或老太太謄起紙來落筆寫出的書信,或卷首的落款一行也罷,裡面只要出現我們不認識的寫法,都會嘖嘖稱奇,或想學一下。看見流浪漢寫的「怪字」也覺有趣,想吸收下來。因為你會不同的寫法,才叫學問。只會當局教育部教的「正確」寫法,那是呆子,誰不會呢?故此看到一個人的書信或稿子通篇都寫繁體字,反而很難受,覺得此人不自知腦筋僵化。你那麼愛台灣?那麼愛灣灣舊黨國的教育部制定的標準寫法?你驢蛋啊你,那只是為了教學、考試方便才那樣教的。這只是初級的中文能力。其實,至今以來亦然,在兩岸或華人圈各地皆然,如果一個人用筆寫出的文章,通篇全是當局教導的繁體或簡體,那個人通常沒有啥智慧。他只會接收,是應聲蟲,不會自己求變連多一筆或少一筆也不敢。你可以發現網路上有些灣灣人在秀一手的鋼筆硬筆字,請留意,如果是很會寫的人,即便只是短短一兩段裡面仍有一兩個用字或筆法,和灣灣當局規範的繁體寫法不大一樣,寫出來是聰明又漂亮。

最後再容我點一下。一個人如果只會寫「正確」的字,那個人通常很笨,腦子也很硬。在思想上也可能如此,喜歡談「正確」。他很守舊,因為奉行正確。他很自居進步,但也是在奉行正確。

 

2020.12.4黎明草稿

2020.12.5清晨定稿

 

简体版

简体、繁体的学习经验和冥想


日昨谈到,我想这一两个月多写点浓缩的观念分享出来,美其名发功。

之所以有此触发,只因前日清晨我在微博看了「王孟源dudu」板上的一串留言,讨论繁体、简体,我觉很多人在鬼扯懒蛋,当然他们可能是无意识的(换言之不知道自己在瞎说)。所以我觉得,呀,二十多年来我确实无形中累积了不少……呃,实力……,我该直截了当一点来谈事情。俗的说法是,可以更自信点来谈论。这意思不是表示啥以前的我向来没自信,只是我这人太客气,其实我真可以坦率地告诉很多人:你真的完全不懂,完全状况外。

所以我在我的微博「厚厚尻尻」转发王孟源该文时,我自言自语好几串。大意是讲,大家别瞎说自己对繁体文可以读懂啥的,「懂」有很多层面。湾人读简体文也是。双方读彼岸写的东西都要花费相当的时间才能读顺,这约略可以分成四个阶段:1.大概可以读懂。2.全懂,都可辨识。3.读很顺。4.读的时候完全忘记这篇是简体或繁体。

要到4才叫真懂。如果你是读文史哲专业方面的两岸人士,最好还可以顺手写出一篇简体文或繁体文,不是打字,是用笔一气呵成,想写啥就写啥。90年代我写给大陆朋友几页的信,都用简体。看似不难,但也不保证全写对。关于对错方面这学问很大,有的错并不是错,它可以通,我在此的意思是比较狭隘意义的对错。也就是两岸上头制定的规范,要能明白。而其他广大文字海洋中的东西,有兴趣也会吸收,在吸收之后对于「对错」的问题自而不会钻牛角,而是用美感和合理与否来看。(甚至在观察世事和作人处世上亦然,顾城说贾宝玉不是用是非对错来看人事物,而是用「清浊」来看,这就类似于我讲的美感;审美。我们家附近混过帮派的邱哥,他年近三十,早已挥别血气方刚,谈到干不干架的依据,则是用「要讲理」三个字来总结,这我听了也是醒脑,又帅气又清楚的一个人。)

话回这厢,湾湾年轻辈(大约40岁以下者)不知道湾湾本来在民间书信或写作(稿纸上头)时就会使用大量的俗体写法(有些其实也是正体,或者有些能人想发明自己的草书或简写的写法也有的。若没对编辑强调你想用你的某个写法,编辑就一律用制式繁体送印),早期我们叫简写,或叫俗体或草写,都可。这些简写、草写和大陆的简体是一样的,或类似的,共通的。也就是说我们(包括我没错)在还没见到简体字之前我们在很多字的上头也是那样写,而且漂亮到不行。两岸是88年元旦才重启破冰交流的,本地人在此之前大多没看过简体书、大陆电影,只从电视画面或照片看到几眼。换言之我21岁以前我就在写简体,只是我们叫简写。这种字太多了,好比還\还。體\体。難\难。起初接触简体书时对我形成障碍的多半是美感和合理性方面的障碍,好比同音代用,头疼,觉得很瞎。或是好比「什麼\什么」的「么」怎变成「老么」的「么」。另外还有许多过度省略的字不好看,或成结构荡然,或感到陌生或古怪,一下子猜不出。

问题是「么」到底可不可以用么?我觉用「ㄠ」比较对,古籍(我查网路的古籍说法啦)有ㄠ这个「麼」字的写法,至少可和么区分出来。但查古籍中亦可发现么好像也成立。好比骂「什么玩意」其实是骂「什小玩意」。也就是说麼\么是小(指特微小)变来的。我不是这方面的科班,我讲的不一定对。但你若问我意见,我觉把「老么」和「什么」用两个字分开来识别是比较妥的,只因中文是活的,一直在丰富内容,可以分的还是分一下比较好。当然你若说一切是习惯问题,都统一用么呗,当多音字(破音字)来看即可,那我也可耸肩默然同意。我们湾湾以前也没「哪」这个字,一律用「那」,自行看上下文瞬间发出合适的多音字,所以这两个字都一样,都成立,没对错。在90年代中后期进入网路年代后「哪」在湾岛才大行其道,因为键盘上有它。

微博上有些人说自己读繁体没问题但竖版吃力,这我必须说,那你根本就有问题嘛。如果有兴趣可以买20世纪出的繁体书来读几本,须练习到无碍且顺畅且忘记是竖体。这不是说办到与否就代表了不起与否,只是说你有兴趣的话建议你如此。21世纪的湾湾书籍大多不值得读,在此不建议。

总之最好读简体、繁体想读熟,都要仰赖书本。或许近年你读彼此之网路长文也可以练就,这我不确定,但我32岁才接触电脑与网路,在此之前我是读简体书,我的入门书是三大战役方面的书,90年代20多岁在大陆买的。对这个有兴趣就会读起,卡住就会想克服。

到底大陆人读繁体书容易还是湾港人读简体书容易?这我很难揣摩透彻。意思是说连渊博如我、严谨思考如我者都难以透彻,最好两方的人都别把话说死。一开始两岸大多数人都是从上下文去猜,才能读下去。这分两方面谈。

1.大陆人读繁体不难,在于象形与文字演变的逻辑比较清晰,或字形结构与笔划复杂,这挺好辨识。简单说很好猜。当然有的字看前后文的意思仍让人猜不出。「我看到一堆筍子。」、「要加點薑汁。」请问这很好猜吗?给你三秒想一下,然后看我公布答案。一、二、三,好了验收。——简体写法是:笋子、姜汁。

2.台人读简体不难,因为(所谓早年)民间本就大量使用简写,所以很多大陆简体字一看就懂。何況从前后文可以猜。当然有的字还是猜不出的,好比湾港人看到垒、庙、丛、卫,顿住很正常,摸不透是啥。来练习三秒猜一下,一、二、三,停。——答案是:壘、廟、叢、衛。

总之,还好,无论繁体、简体汉字都有重迭,而且还和日韩的汉字重迭或相应。好比「条」,大陆和日本都用这字。湾没有,湾用「條」。又好比「体」,我年少时去西门町万年大楼买的模型,日本「田宫」品牌出的,常印有汉字,好比写「人形四体」,指这盒模型里有四个德军官兵与其身上的装备。又如日本A片的文案也有汉字,丹兰。此外你也可以发现三上悠亜(女优名字)的亜不是两岸各自用的亞与亚,但仍可猜出。另, 優希まこと(優希麻琴),她名字的「優」則是中文繁体。简体是优,制定简体前的通行简写也本就是优,换言之台湾老一辈包括我在日常中本就这样写,挺省笔划,且这字也不丑,亦合理,试想一个人是尤物,人字旁加个尤,挺好。

但补充一下,可能45岁或40岁以下的湾湾青壮年世代,读简体文就比我累得多。因为他们的年岁接触到的老一代比我少。所以我认识的写法,他们可能没看过,误认那是大陆简体才有的字,简体字对他们而言是新的接触。老一代当然会凋零,无法等他们长大。在这种状况下,正好他们童年时期或出生以前两岸才开启交流,简体字的出版品与网路的东西大量出现于生活中,所以他们虽然基于兴趣会去看(好比线上电影或剧集),但看到现在有时(或偶尔)仍卡卡的,难免无法流畅去秒懂。或许他们真真认为他们可以读懂简体,其实未必,丢一本书给他们就吃力了。书本的素质和网路图文当然不同。同理,大陆人认为他们繁体无碍,你丢一本繁体书给他们(横版也一样),读起来也会卡卡的。有大陆网友微博回复我,不要怀疑,我就真的可以读懂繁体,因为我们有春联、以前电视剧红楼梦用繁体字幕。我回答生活与看书是两回事。(意思是叫他找繁体书来读才算数,懒得多说了。)

我拿笔写一封简体的信,当然比大多大陆人拿笔写一封繁体的信,来得简单顺手,这是湾岛的优势(如果这算的话),但也是我自身多年前就对各地文化充满兴趣而执行所致。由此可见我这种人自然而然对各国各地都容易虚心探索,不会动辄用意识形态或说成见去看。——错,我仍有骄矜之心。我对大陆用「条」字老是看不顺眼,嗤之以鼻,但去了京都看到「三条」的路牌,这下我突然对大陆用条顺眼起来,觉得很合理也挺美,有古意耶。去屎!原来是我自己欠学,可见条是中国古汉字。所以说人要时时刻刻保持学习、警惕,方能有机缘「去一去自己的骄矜」。因为这个骄矜的背后是无知。我常笑很多人不自知无知,搞半天我自己也是。这真冒汗。说到底我崇日。我真跳脱崇日,我也大可以指出日本用条很丑陋才公平。

所以我可以自负(或厚脸皮)的说,我比两岸的读书人都细致,亦不断保持一种让自己反思内省的驱力,已然内化。是实实在在的细致,不是刷文青风那种装细致,同时不断能面对自己的虚妄而不闪躲。从我对简体繁体的讲究,以及对两岸书籍早就认真过,乃至于对大陆资讯的留意、对新中国历史的关注种种,可看出自有一番由来。

当然这也和从小兴趣广泛有关,做模型和看A片都会思考上头的汉字(好啦这不稀奇,最好我只研究汉字而没看片子)。所以我从小到大写东西和讲话上,自然也很中国味,且这个中国味和台湾味在我身上不相违。我的湾湾腔反倒是十年来才明显起来,因为我宅成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好吧没人信,我总不能大吼我很温柔吧)。你读我写的东西和一般台湾人、大陆人都不一样,主要是从小环境和吸收上就很杂烩,从上一代就吸收很多东西,包括港剧,粤语歌,但我一点也不迷香港这个地方,为何?这没啥好说,或以后再说。

不然这么说吧,我对港九的庙街可能比较好奇,只是这样,因为有一股自然生动的乡土庶民气味。会迷恋港台者,你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中国本身或中国大陆有多么丰富。但这不是说港台就该自卑,或大陆人该成天讲中国伟大,而只是说我看事情不会那么狭窄。老蒋让吴铁城授命去东北找张学良时,吳对張说(尽管也有拍马屁成份):「不到东北,不知中国之大。」张学良在纪录片中笑咪咪谈起这句,以东北人自豪而快乐着。尻尻说,港台人不到大陆,不懂什么叫气韵雄浑。南方北方都一样,两个字,大气。现今大陆文青受港台和西方(包括日本)影响似乎挺大,时而一派小家子气,想耍酷耍帅所喷的发文或所谓思考性质的发文,那我也是看不上眼的,这是伪细致。小说也是,某种文青风的电影也是,都有一种伪细致、假高深,都想学西方人讲话,在我眼里很低级,和老百姓涂的指甲油一样,很刺眼,无法融成整体。港台则是打毛线的文风与思路,讲半天讲不出个屁,逻辑还不通,不讲理。此外两岸读书人都喜欢塞一些学理名词在文章里,人不说人话,有病。

我今天无论带什么腔,我都比两岸文青雄浑大气。至少我很自然。我的艺术观就是自然优先。

好了啦,讲半天就是想绕回自己身上捧拍。总之,大家讲自己可以读懂繁体或简体,这蛮好的。只是如果是以自豪的口吻来这样讲,那我觉得有点废。因为生活和书本是两回事,你能写,你再来自豪还差不多。何况,真会写繁体简体的彼岸人其实也不会自豪这个,因为可见他对知识充满兴趣的程度之大,心胸之开广,会写真没什么,只是顺便会写了。台人会写简体不值得说嘴,陆人会写繁体比较屌,因为笔划多,要练。我上豆瓣四年多,我今天才讲我90年代就可以写信用简体,这是因为看他们瞎吹自己而感到莫名。这件事触动我自己:我和大伙儿之间真没啥好谦虚的了,在知识常识上的渊博丰厚从30岁后就被人说懂很多。所以我有「责任」(小小的雄心或驱力)对各种事情的看法来好好聚焦发挥一下。同时我没时间做太多较劲的答复,好比昨天在知乎我只回答一人,1.你停留在表面。2.你不懂台湾。----看似我没礼貌但没办法,我也懒得剖陈理由了。

当我们对简体、简写、繁体的书写都能熟练掌握后,慢慢自然而然会更要求自己选择「自己要的字」来使用。从古至今以来几乎每个中文字都可能有两三种以上的写法(这还不包括上古时期那些篆隶),这在新中国推行简体字以前就是这样「成型」了。故此选择优美或合理的字,就会让文章或书信看起来更有质感或一点学问。这不是刻意的,那个质感和学问是自然流露的,甚至你没觉得执笔者有质感和学问他也无所谓,是这样的境界或无境界。简体、简写、繁体、草写(草书)、古字中都有不错的字形可供挑选。如此瞬间写下来,瞬间就自如的选择。这,才叫真正的自由,才叫品质,质感,天然天成。都忘了提一下,新中国的简体字基本上以俗体(简写)和草书、古字的写法来制定,外加创造新字以及同音代用方式(一字多用)、省略笔划方式。发明创新的字里面,最有名的是塵\尘。它是小土,挺合理,算可爱。

你大可以说某些简体字的制定用法是没必要的,这我很同意,但你不能贸然说简体字低级、没学问,否则没学问的是你自己,只因你根本不懂文字常识,不懂很多所谓简体字是本来就存在千百年的,它是早已成型的中国(汉)文化的一部分。如果我对一个否定简体字的台湾人或大陆人(有些大陆的恨国派人士也看不上简体)在网路上谈论这些,基于成见、优越感和对抗意识,对方不大可能听得进去。但若当面讲解、示范写各种写法给他看,这样他就懂了。懂什么?懂虚心一点,收敛一点,不要逢啥就反而反成神经病且无知。

此外民国时期也有人提倡简体字的改革,政府也推行过简写,甚至有人希望全盘西化,废除所有中国文字,改用罗马拼音文字。你现在回头看,你说这象话吗?可当时中国多么危厄,长年处在形同灭亡(或已然灭亡崩坏)的绝望状态,如何救国让知识份子痛楚苦思着。所谓救亡图存,不是图强啊,只图存都很难啊那年月。新中国在50年代中期制定简体字(简化字),在当年算是找一种最大公约数的改革方案。朝鲜战争、抗美援朝当年的报章史料,当然都是繁体字,「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登载于人民日报的文章,描写志愿军战士的内容,真真仍是篇好文。

基本上在我这辈的人(当然不是说每个人啦,是说自认脑子比较活的人,或对文艺或文字有兴趣或感应的人),年轻时看到老先生或老太太誊起纸来落笔写出的书信,或卷首的落款一行也罢,里面只要出现我们不认识的写法,都会啧啧称奇,或想学一下。看见流浪汉写的「怪字」也觉有趣,想吸收下来。因为你会不同的写法,才叫学问。只会当局教育部教的「正确」写法,那是呆子,谁不会呢?故此看到一个人的书信或稿子通篇都写繁体字,反而很难受,觉得此人不自知脑筋僵化。你那么爱台湾?那么爱湾湾旧党国的教育部制定的标准写法?你驴蛋啊你,那只是为了教学、考试方便才那样教的。这只是初级的中文能力。其实,至今以来亦然,在两岸或华人圈各地皆然,如果一个人用笔写出的文章,通篇全是当局教导的繁体或简体,那个人通常没有啥智慧。他只会接收,是应声虫,不会自己求变,连多一笔或少一笔也不敢。你可以发现网路上有些湾湾人在秀一手的钢笔硬笔字,请留意,如果是很会写的人,即便只是短短一两段里面仍有一两个用字或笔法,和湾湾当局规范的繁体写法不大一样,写出来是聪明又漂亮。

最后再容我点一下。一个人如果只会写「正确」的字,那个人通常很笨,脑子也很硬。在思想上也可能如此,喜欢谈「正确」。他很守旧,因为奉行正确。他很自居进步,但也是在奉行正确。

  

2020.12.4黎明草稿

2020.12.5清晨定稿

 


06年深秋清早,拍攝流浪漢黑大胖,在紙箱板子上寫的「快樂」。在他和小狗玩耍後寫的。他心智遲緩,很會跳舞,常在西門町街頭跳舞打賞。所謂跳舞只是亂扭一通,但他韻律感很好。請留意他寫的「快樂」,最左邊很妙,貌似小,三個筆劃平均分配,不錯看!快字的右邊沒出頭,但還是快,也好看!最後兩劃很對稱,妙,好看。樂字省略筆劃,但還是樂。他的字給人思想和創意啟發。打破陳規。

 

黑大胖(生於1969)很喜歡動物。當時37歲。06年。


他本來和我談話,忽然眼睛一亮發現路人遛狗經過,興奮無比,拔腿飛奔過去,立刻在黑狗的跟前坐倒,以平視(平等)的方式對待狗,讓狗放鬆,任他快樂撫摸。善良天真若此,叫我震懾,當場我看了哽咽,一邊趕快拍下,但我的數位相機不好,或我太緊張,沒拍清晰。他可能沒學習過動物行為學,但天生懂得和動物接觸要放低自己,讓動物解除壓迫感。這是他天生的善真。


台北車站前南方小廣場,某一陣子每天半夜連續有活動。什麼活動?在此略過。我常來此田調,他和我作朋友。這裡有吃有喝,有音樂表演,他喜歡來這兒蹭熱鬧。

我們自拍。當時我也挺胖。黑大胖身上臭臭的,我問他洗澡問題,他說在附近一個醫院的廁所盥洗。他上排牙齒少了不少顆。

我說要幫黑大胖拍照,他聽了端莊站好,右手是立正狀。如此憨善可愛的人很少見。(可惜模糊了,相機不知道出啥問題。)



他夜半見到我再次出現,熱情的衝過來我身前,伸出大手掌,要我跟他握手。我看不握也不成禮了。他手心很黏呼呼,不大衛生的感覺哈哈哈鉿。隨後表示要幫我簽名,他口齒不清,嗯嗯啊啊的。他隨地找來一張六福村樂園的宣傳單,寫上自己姓名:魏楚源。不知他現在流落哪裡。源字是他發明的寫法,有意思,前二字的寫法全對。簽名對他來講代表心意,不知作家們是否有他這種......天地之情,待讀者之情。

為何我要放他這麼多張照片介紹他呢?他的人和他寫的字,完全搭在一塊兒。「快樂」可以寫得這麼奧妙生趣又有條理排比,你我都寫不出。要服氣!要佩服、尊敬這個人。

 

附錄1:我在寫這篇筆記前的短文(2020-12-04 06:39:33)

 

豆瓣友鄰留言省略見諒。 

 

附錄2:寫這篇筆記前的另一短文(2020-12-04 06:22:02)

 


 

附錄3:我轉王孟源一文到我微博板上,及我的看法(2020-12-03清晨)

這篇問答的最後一大段談到簡體、繁體字方面的現象(截圖中沒這段)。我將微博網友暱稱塗掉,以免給人誤會我吐槽他而對他失禮。我是按錯留言位置,不是要針對他的意思。



附錄4:轉文後我自言自語碎碎唸七條。(2020-12-03清晨)

請由最底下往上讀起。內容提到優越感,是因有的網友在王孟源這篇底下談到灣灣人歧視簡體,提起繁體簡體就有優越感。


 

 

不是打書,況且我這早已不是新書。我在拙作上(此書另有繁體豎版)的題字,我把「群」字的羊,順手把最後一劃刺出第一條橫槓。大家可以比對,魏楚源的「快」字右邊上面沒出頭,而我的「羊」字故意出頭。寫字如畫畫要靈巧搭配整個字形結構以求美。此處我將之出頭會更好看,更靈巧活潑雅緻。當然這是我寫時一瞬間這樣認為啦。

 

台北大龍峒,保安宮。摘自保安宮官網。我的小說(繁體版2011出版)用這座宮廟的匾額當書名。剛剛注意到,匾額的「群」字,羊也是出頭的,我懷疑是不是潛意識學它?我覺不是。我自己寫毛筆字時寫到此字當下,感覺要出頭才恰當。但也可能潛意識學它?此外大家可以留意繁體的群也可以君羊上下,同理峰也是,可左右亦可上下呈現。

 

來補上一個好料,作家阿盛的手稿(示範):

 

阿盛(1950- ),散文家,台南新營人。自幼喜好閱讀,愛看閒書。退伍後就讀東吳大學中文系。1970-80年代特別有名,成名作是1978年〈廁所的故事〉(我好像在日記轉貼過,很短一篇)。

這是我翻拍1986年出版的《散文阿盛》散文結集,希代出版社。書中有附他的手稿多頁。我拍三張。大家可以見識一下有學問的人如何寫出好看且多樣化的中文。請留意,從他很火的70年代開始,直到本書結集時,兩岸還沒重啟交流,49-87年兩岸是完全不允許雙方人民和書籍等資訊往來的。但他稿子中的簡寫、草寫(草書基礎)和大陸的簡體不少地方是相同或類似的。

 

笑翻。訝異,我以前在學他寫字。大概是十幾年前吧。


阿盛十分自負,學養豐富。除了中文(漢語文)科班專業,他對自己的閩南語也很自負,大約十多年前我看到他上電視受訪,他對主持人談起自己可以講文雅的閩南語。言下之意,民間的閩南語(台語)他看不上,可能認為泰半用詞草莽或低俗了點,或者說他不否定庶民的生猛用語但自詡配備另一套學問。會講閩南語和真「懂」閩南語是兩回事。閩南語很古老,學問很大。譬如很多字都有文言音和白話音兩種,所謂「文白異讀」,一般百姓甚或讀書人都只會白音,只能在生活中使用,無法用來讀書唸出。可見阿盛對這方面的學問也很講究。

 

倒數第五行的「麼」字,我圈起來。這種寫法我欠學,沒見過,很喜歡。忽然想起他寫的「麼」字,所以去書架找出來拍照分享。


大家可以看他使用各種他喜歡的寫法,但這些不是亂來的寫法。自由跳脫所謂繁體與簡體,稿子裡有各種寫法。看他用的字形就知道學問很大,看過各種古今書籍,接觸過許多民間或藝壇高人、老師們。


這篇〈有請碟仙〉,書中說是1986年七月所寫。其他我暫時不拍了。喜歡嗎?台灣新一代似乎不談他了,他的散文非常好,短短的但很機靈,風趣且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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