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從昆德拉、周揚清談下來
關於偏見、優越感
在本人尻尻的眼裡,金順子堪稱男女平權的先驅,是國際英雄。(北韓女飛行員——金順子的事蹟詳見上篇)
或許您老聽了很吃驚,當尻尻是說笑。錯,不是說笑,或說至多是半說笑的,不全是瞎說。
為何您老可能吃驚呢?是這樣的,上篇談過,台灣人幾十年來接受藍綠的反共洗腦,並也全盤接受美國、西方觀點,自而把中共、北韓、越南、古巴等共產國家看很低,尤其一以貫之的把前二者當敵人看,或當笑話看。該不該當敵人看,這姑且不討論,但把人家看低,或帶著偏見,或歧視,這是很不恰當的,而且沒有常識。不懂尊敬對手,這在球賽也是大忌,況乎國際事務。鄙人尻尻研究兩岸近現代史、風土民情之總匯凡三十年,說專業絕不敢當,但雜學方面吸收不少,有空來寫寫這些雜文,希望我們台灣網友們能開個小眼界,長點小見識。你若真那麼憎恨共產黨,好歹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是吧。完全不懂人家的歷史過程,頂多只找些片面的材料來發作你的偏差思想,這樣可不叫正義,叫很歪。
那麼,三十年前或說年少時期的尻尻是否對共產黨、共產主義也懷有偏見呢?老實說,偏見從未有,只是很多事情並不知道,吸收後才曉得這些根本是常識,只因西方媒體(尤其美國)和台灣不對我們講。說來歐陸倒沒像美國這麼反共,西歐(包括英國)、北歐國家的社會主義工作是進入體制內的政策的,行之幾十年了至今。西歐鍾迷共產黨的人有其脈絡,你看昆德拉的代表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就曉得,以前西方迷毛澤東的人可不少,穿搭都學共產黨,自認這樣才樸實清新,儘管老昆是嘲笑他們傻逼的意思。但,老昆對西方也是十分齒冷的,好比書中愛搞社運的天真傻逼,叫作法蘭茲,老昆覺得他很媚俗,很愛模仿共產黨搞運動,很需要熱血的一個好人但傻得要命。
再來,本書女主之一的薩賓娜後來從捷克(當時是共產國家)輾轉去了美國,有一段是這樣,一個參議員對她指著一群在草地上奔跑的小孩說,看,這就是幸福。意思是你們共產國家的小孩沒有這種歡樂的鏡頭,民主好棒棒,這兒有自由的綠茵與藍天。薩賓娜聽了想吐尿,覺得這人超噁爛且腦殘。這就像我兩年前看過一個陸配女性在豆瓣寫,自己的公婆是藍營的,怎麼一起吃飯時還顯擺一種殷勤的笑臉:「你們那邊沒這個菜吧?」、「你們那邊有魚嗎?」其實這跟藍綠無關,而是一種庸俗且無知的德行。說是傲慢還不精準,因為傲慢有時是一種「我很對但我只是臭屁」。這裡指的是一種國族上的優越感與歧視。從「人性」來看,人有時難免會勢利眼,看不起人、看不上誰,這用歧視來說可能說重了點,但問題是這種心態很容易被鼓動、煽惑成一種僵硬瘋狂的意識形態,甚至造成整個社會、國家的集體驕狂,集體著魔。
我和哥們常認為台灣的藍綠在本質上都一樣自居高明高尚高等、偉大仁慈聖潔,文藝圈也一樣,腦殘,成天台灣優先、台灣加油、台灣南波萬。
我和哥們常認為台灣的藍綠在本質上都一樣自居高明高尚高等、偉大仁慈聖潔,文藝圈也一樣,腦殘,成天台灣優先、台灣加油、台灣南波萬。
(昆德拉寫薩賓娜在美國的一段。在此摘錄三頁。皇冠出版社。)
(最後一段的「古拉格」,指的是蘇聯的一個單位,專責將人下放到勞改營。台灣四、五年級生可能挺熟,因為以前國民黨宣傳過索忍尼辛的《古拉格群島》,當反共教材。其實昆德拉的這段有點多餘了,但他想求全,作個「平衡報導」,在批評西方的媚俗後,回頭把共產黨的媚俗也列出。其實之前很多地方寫過了,好比書中一開始談過薩賓娜痛恨被迫參加共產黨的遊行隊伍。)
我覺得我的看法和昆德拉相當共鳴。與其說我詮釋他的思想,不如說我(和他)在詮釋我的思想。你可以說他有盲點或很糟,也可以這樣說我。亦可說他有他的糟,我有我另一種糟。亦可說我錯解他,污辱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你怎麼說都成,既然你要這樣反對,那我乾脆說我超越了他,某方面我比他還優秀。嘩哈哈鉿,好厚臉皮……好啦我是指從《紅豬》的女主可以寫到松下紗榮子。……不過講真,昆德拉對我這種人會艷羨稱許的,這從他推崇法國古代的搞笑小說就可覷出(*≧∀≦*)
周揚清的威風
話回這廂,很多台灣人並不知道,共產黨不光重視階級平等、民族平等,對兩性之間的平等那是早就有了,而且做得很透。用尻式的大白話來說,消極面上,男人不能欺負女人。積極面上,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可以做,沒有什麼因為你是女人所以不能做的道理,更何況女人也要救國,也該參與社會主義革命,男人的生產力、勞動權女人一樣得有,得翻身,有分配才叫分享(伍思凱的〈分享〉挺好聽的,看來他也有點左?~啥啦)。
而且也沒有女人比男人不懂社會主義的說法,大家都一樣得學習進步思想。毛澤東一句「女人能頂半邊天」(我小時候聽的毛主席版本叫「女人撐起半邊天」),這句當年對岸的中國人常引用,一般老百姓和讀書人都琅琅上口。重點是,早期的共產黨在平等的實踐上,搞得很全面,很深化,這是左翼思想的一個重要觀念基礎,也是他們對社會改造的初心。
在羅志祥、周揚清的八卦事件裡(發生於2020年四月下旬),劉寶傑說啥周揚清充滿共產黨鬥爭的手段,這是他太淺,這是偏見,且是陋見。若真要拿時代與歷史去套在周揚清身上,她反映的正是共產國家對「男女平等」、「女權」做過了底蘊的耕耘,也早已得到了收穫。老娘想反擊就反擊,該出招就出招,根本沒想到自己的性別,真有想到,反而是興許運用了一些女性的優勢(化弱勢為優勢)。
簡單講,共產黨本來就重視女權,而且根本早就不必強調我們該重視女權;大陸女性相對比台灣女性直率且剽悍多了。當然,這並不表示中國沒有啥男尊女卑的陋習,以及沒有啥男人好色下流去亂弄女生且還藉勢藉端瞎搞一氣的事。當然還是有。木心在他的《文學回憶錄》的聊天書中,我記得他談過解放初期他家鄉裡一個共產黨的領導幹部,藉勢藉端跑去扯女人,十分下流就對啦,後來有沒有被懲罰我忘了……(p.s.我翻拍這頁附上。本來懶得翻,為嚴謹起見,取出書來,想不到立刻翻到,因我在這頁夾了一張紙片)。但,這裡要強調的是政策面,在中共建國前後的那些年,規矩很嚴的,好比張正隆《血白雪紅》這本描寫國共內戰的東北戰場的書,裡面講到有個中共士兵,在抗日戰爭打游擊的時候,打日軍特別勇敢,很有功的,但,他去東北打內戰時期有次在某個地方強姦了一個女孩,這種事二話不說,揮淚斬馬謖,槍斃。弟兄們很不捨但沒辦法。你說這本書肯定是歌功頌德的,錯,這本書很持平,還提出證據談到了不少共軍在指揮決策上的暗黑一面,也就是「長春圍城」的這段歷史(且先擱下,此一事件詳見本文最後附錄)。
(木心,談美國文學「垮掉的一代」,語重心長,說我們不能垮。)
共產黨的軍紀
共產黨對道德很重視,在戰場上叫軍紀,中共對戰俘也是不欺負的。個別上的負面案例那當然有,但指導員(相當於台灣的政戰官、輔導長)一定會來查,不然指導員失職。整體來說比起別的國家的軍隊,他們絕對不允許欺負戰俘,還要管飯,給你優渥照顧,講難聽是「巴結」你,當個宣傳機會,讓你知道共產黨真的和國軍、日軍、美軍、德軍等帝國主義的軍隊不同。解放戰爭期間他們甚至發路費給戰俘,你不想跟我們走,你好好回老家去唄。你說天啊我沒聽人說過共產黨這麼仁義!那當然,你接收的是台灣給你的思想教育。說細一點的話,基本上基層士兵都可以放回去,高級軍官那就不行了。但偶爾將軍也照樣釋放過哦,好比李鴻將軍(孫立人將軍的愛將)就被釋放了,此人後來在台灣冤獄25年,而他的老闆孫立人則被軟禁33年,這略下,不然越講越多。
解放軍在軍紀上的一場高潮戲,是49年進入上海時,為了有別於國軍的擾民作風,他們決定貫徹不拿人民一針一線,不入民宅,秋毫無犯的風範。於是所有士兵們都睡在馬路上。如果有空拍機,這個睡馬路的畫面是很壯觀的。1989年台灣曾有「無殼蝸牛運動」,抗議房價太高,號召萬人睡馬路過夜以作抗議,畫面也挺壯觀。這場「無(房)產階級」性質濃郁的運動基本上有點左翼混中產性質,反正都叫「小老百姓」得了。
(摘自《上海戰役》一書。89年4月出版。)
話回這廂,上海的民居、各種建築物不少,解放軍可以借睡,人民主動熱情提供的人也何其多,戰士們卻願意睡馬路上,回頭看這個歷史片段,我可以說軍方是作秀,矯情。但,若以一種體會來看,我覺這在當年頂多叫宣傳,因為幾乎每個戰士(幾乎二字真可以省去)都是滿懷誠懇,十分認份的去做好睡馬路的這個「好笑」、「傻氣」的動作。這是共產黨的魅力,也是人民感動的原因。軍民雙方都很暖心。為了建立新中國,他們拿出態度,具體實踐。這個叫「素樸的情感」、「素樸的真理」。大家別看很多大陸文青自詡自由派(被戲稱恨國派,一如台灣某種青年被戲稱覺醒青年,簡稱覺青),他們也很愛用「素樸」這個字眼,其實受的就是共產黨教育的影響。
片中,宋慶齡(孫中山的太太,她是反蔣親共的,從20年代蔣介石發動「清黨」就開始一路罵蔣,還登報狂批過,即便她妹妹嫁給蔣)——看著街頭上沉睡如雕像的士兵,緩緩穿梭在他們身邊,畫面宛若超現實。
(許晴,飾演宋慶齡。身後是上海街頭沉睡的士兵。她心中感慨,新的時代來了,革命成功如夢。她後來演過一部《老炮兒》超好看又好笑,我和幾個哥們很喜番。)
不過,話鋒一轉,掃興的來了。中共的美好初心年代,在建政後被各種政治運動又給搞歪了,原本以前當過國軍的人、和右派有親屬關係的人本來沒事,後來不少人卻挨批鬥,或下放農場墾荒,其中死了不少人,這是浩劫。當然這些都過去了,70年代初期他們得到平反,荒誕的歷史終於過去。
女權的有無之間
回頭說女權、平權的問題,在中國進入改革開放年代後至今,因為必須走資本主義的路,女權反而逐漸蕩然。為何?簡單說有錢有勢的男人的囂張勁兒,不吃黨的傳統教育那套,黨在「生活」問題上管不動他們了。
加上年輕一輩的女生不像老一輩女性那般剽悍大氣,尤其90後、00後的新一代,很多小姑娘舉止言行生澀,遇到事情心裡好怕怕,想很多,又喜歡給自己標榜「我有社恐」、「邊界意識」這套新的流行語,於是就更怕對抗,當下吃虧失去反擊力,事後也不敢聲張,怕被看不起。這類小女生因為投入於學習(對岸把上學、看書、做功課叫學習)反而變成好欺負的乖孩子,填鴨式的教育無法讓他們堅強。
(「社恐」指的是社交恐懼,譬如說自己害羞,容易格格不入。「邊界意識」指的是人際交往上必須維持一定的距離感,或相互尊重對方的邊界在哪,涉及個體的重要性、獨立性、完整性。很吊詭的是,越強調這個,反而讓很多青年更弱小,生澀,稚嫩。我的觀察是她們反而更容易被男生欺負或欺騙。)
加上社會形態也變了,在講究文明的當代,法律同時保障好人也保障不肖者(插播一個註解寫在這裡:很多台灣人不知道共產黨執政也是講人權的,西方法律那套盧洨或進步的名堂他們也跟了,所以鑽人權的漏洞、法律的漏洞他們也一堆;好比我有個北京朋友,房子租給別人,租約到了那人賴著不走,後來人消失了但傢俱、家當都放裡面,於是我朋友提告,但我朋友把他的家當統統打包裝箱堆放在門口,卻又擔心被那傢伙反告一條你動我私物啥的名堂,可我朋友希望房子空下來趕快出租啊,外加小區的管委會不允許我朋友堆放那廝的東西在所謂公共空間,整個搞得很麻煩就對了,以前的年代哪這麼複雜,全扔出來得了),被欺負的女生哪能像以前媽媽年輕時跟哥哥或哪個老炮兒講一聲,然後烙人去把誰扁一頓,或告到單位裡的書記那邊就可以讓他被處分。
講文明反讓事情愈來愈複雜,以前單靠自己的的氣場就朝男人反擊的大陸小女生遠比現在多?還是當代才比從前多?這我一下子談不出個究竟,觀察與查訪可能還不夠,只能說我的直覺是前一兩代似乎比新一代悍。(但就算當代的反擊者減少了也還是多過台灣小女生。)
此外,這一代女孩們的父母輩,甚至祖父母輩(受過早期共產黨理想年代薰陶也見識過中國混亂局面的一代)在改革開放後也逐漸變了,以前他們不怕事,近二十幾年來變得瞻前顧後,開始充滿現實考量,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老對女兒說你是女孩子家少惹事,凡此種種傳統中國人的那套迂腐八股一下子回來了。這也可見中共在建政之初的男女平等的宣傳教育上,只能做半套,涉及「性」的這一塊並沒有像西方左翼那樣徹底解放,包括面對性的需求、性的保護方面顯然是跳過了。我前面說共產黨以前把平等搞得全面且深化,顯然和我這一段的反思產生矛盾;這得承認。老記者陸鏗談過,他在大陸坐牢時看過女囚犯們因為自製淫具而遭獄方羞辱,讓男囚犯們一起看她們笑話,認為這樣可以出她們的醜。
(「社恐」指的是社交恐懼,譬如說自己害羞,容易格格不入。「邊界意識」指的是人際交往上必須維持一定的距離感,或相互尊重對方的邊界在哪,涉及個體的重要性、獨立性、完整性。很吊詭的是,越強調這個,反而讓很多青年更弱小,生澀,稚嫩。我的觀察是她們反而更容易被男生欺負或欺騙。)
加上社會形態也變了,在講究文明的當代,法律同時保障好人也保障不肖者(插播一個註解寫在這裡:很多台灣人不知道共產黨執政也是講人權的,西方法律那套盧洨或進步的名堂他們也跟了,所以鑽人權的漏洞、法律的漏洞他們也一堆;好比我有個北京朋友,房子租給別人,租約到了那人賴著不走,後來人消失了但傢俱、家當都放裡面,於是我朋友提告,但我朋友把他的家當統統打包裝箱堆放在門口,卻又擔心被那傢伙反告一條你動我私物啥的名堂,可我朋友希望房子空下來趕快出租啊,外加小區的管委會不允許我朋友堆放那廝的東西在所謂公共空間,整個搞得很麻煩就對了,以前的年代哪這麼複雜,全扔出來得了),被欺負的女生哪能像以前媽媽年輕時跟哥哥或哪個老炮兒講一聲,然後烙人去把誰扁一頓,或告到單位裡的書記那邊就可以讓他被處分。
講文明反讓事情愈來愈複雜,以前單靠自己的的氣場就朝男人反擊的大陸小女生遠比現在多?還是當代才比從前多?這我一下子談不出個究竟,觀察與查訪可能還不夠,只能說我的直覺是前一兩代似乎比新一代悍。(但就算當代的反擊者減少了也還是多過台灣小女生。)
此外,這一代女孩們的父母輩,甚至祖父母輩(受過早期共產黨理想年代薰陶也見識過中國混亂局面的一代)在改革開放後也逐漸變了,以前他們不怕事,近二十幾年來變得瞻前顧後,開始充滿現實考量,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老對女兒說你是女孩子家少惹事,凡此種種傳統中國人的那套迂腐八股一下子回來了。這也可見中共在建政之初的男女平等的宣傳教育上,只能做半套,涉及「性」的這一塊並沒有像西方左翼那樣徹底解放,包括面對性的需求、性的保護方面顯然是跳過了。我前面說共產黨以前把平等搞得全面且深化,顯然和我這一段的反思產生矛盾;這得承認。老記者陸鏗談過,他在大陸坐牢時看過女囚犯們因為自製淫具而遭獄方羞辱,讓男囚犯們一起看她們笑話,認為這樣可以出她們的醜。
(陸鏗,又叫陸大聲。早期有名的記者,正直敢寫。坐過國、共兩邊的牢。這本書很精彩。書名提到懺悔,是關於老年忽然離婚,娶江南遺孀為妻一事。江南,就是有名的「江南案」,遭國民黨派人暗殺的江南。江南死後,想不到年近70的陸鏗和江南遺孀相戀,這讓陸鏗對髮妻很愧疚,所以懺悔。書封是他親筆書法,很不賴。此書97年由時報出版。)
新一代的反擊力道
如果說女權在社會轉型中逐漸蕩然,然而年輕人卻正在建立新一代的女權意識。前面提到大陸小女生的反擊力,好比我有個鄭州網友,今年18歲,兩年前她站在火車站附近等人,這裡來往人潮有點多,忽然感覺身後有人偷摸,她回頭一看那人溜走了。你別看她個兒挺小,她衝上前追了幾十米,呼了那男人一巴掌。或許她這樣做並不徹底,沒讓對方被所謂繩之以法,但無論如何算很猛了。
不過,這種反擊力道不見得是這個小女孩這代才有的,或許她媽媽、祖母、上一兩代就是這麼悍。
再舉一例,可能算是新一代才有的反擊事件,涉及新的場域、新的技術工具媒介(網路交友)及新的觀念(譬如隱私權)。我另一大陸網友,正好也18歲,住南方某城市,上個月參加本城電視台綜藝節目錄影,她去當觀眾。進場要測額溫,由兩名年輕男醫師負責。這些來當觀眾的小女孩們大多長得不錯,當時好像參加報名時有先留過微信帳號,這兩個醫師在測額溫時順便可以看到她們的資料,好比在上頭點個勾一類的,就可放行。他倆趁機把相中的女孩,未經許可,私自加入微信。我朋友在錄影時聽見坐在後方的女孩們在談微信被加了。我跟我朋友說,我看這些傻妹搞不好還很樂,當驚喜。她說感覺是耶。我說要跟製作單位講啊,不然去微博爆料?我這朋友當時在和我視訊,她說好,等著!我去。於是等於開直播給我看她去檢舉。她走了一段路(畫面晃動中),回攝影棚,說要找某老師(負責叫她們來錄影的人,在錄影當天方打過照面,相互並不熟)。有人問她要幹嘛,她表示有事情要跟她講。過了一會兒某老師出現,那老師聽說後,覺得茲事體大,請她先別講出去。我朋友反覆講「醫生利用職權之便侵犯隱私」這句,語氣嚴肅,我聽了快笑翻,她咬住這句一點也沒錯。該師問你是否有證據?她說我拍了這兩個醫生一小段影片,於是拿給該老師看。該師看過後,問說他們還在嗎?她說還在,該師說你帶我過去找他們。於是該師去處理這件事,她一旁看該師和他倆對話,看了一兩眼先行告退,開溜,以免自己身份曝光。過後她找到醫師的微博,發現他們被免職還是被記過調職啥的(細節我忘了)。
另,可以從中發現到:一,台灣人常認為他們身處的環境多麼恐怖,這是謬見。二,何況他們很懂對抗,深諳我讓一步,壞蛋就進一步,以及你整我,我要討回來。
作個補充
前面談到,時代變遷後,傳統中國人的那套迂腐八股一下子回來了。只因往前追溯,共產黨訴諸反傳統、反封建,文革時還搞出「破四舊」。據此,如果說老八股的那一套男尊女卑的觀念後來回鍋了,或說中國傳統禮教本就難以破除且坑害中國女性至今,那麼問題來了,為何西方人有權有勢的大老闆卻搞了更多Meetoo?西方男女並沒受中國悠久的禮教醬缸洗禮啊。Meetoo是好萊塢一個大老闆被爆料揭發後興起的。故此我之前提出的觀察點,不見得能解釋一些「世界性」的現象。所謂父權,不就是世界性、歷史性、生物性的嗎?誠然華人老八股的觀念和用語(好比「女人要坐有坐相」之類)確實是包袱也沒錯,只是不宜極端性的去扣罪。問題主要還是在於男人有了權力就越喜歡作怪,女人比較沒有男人的某種濁氣。另外尚有男人的「劣根性」問題(生物性、天性上的)。
還有一點必須釐清的是,誰欺負誰的這種事兒,不宜用通則去看。動輒用「父權」、「權力不對等」的帽子扣下去廝鬧,那是挺卑鄙的行為了。又,有的人反對網路公審,但自己常加入網路公審。有的人說反對動用私刑,但公審卻可以結合私刑。這年頭很多人在網路上用舌頭集體輪姦別人,把虛擬的舌頭當龜頭用。真理是啥?比誰的人多。思索真理的人變少,比黑道更愛烙人的風氣瀰漫。
提示一下,本文,或說本系列(包括其他篇)當然不是要講台灣比大陸爛!但也不是要狂喊台灣比大陸好,這些讓藍綠網紅名嘴和進步派學者去談就好。本系列的目的只是幫台灣網友調整一下心態、眼光,要稍微瞭解一下人家是什麼樣子,好比中國、北韓,不見得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子底。好比台灣人愛抓姦,有通姦罪,人家大陸就沒這種怪東西,沒有通姦罪(註:本篇寫於2020年五月初,而在五月底台宣佈通姦除罪)。「綠帽子」這種說法那當然有,他們近年的用語是把「綠」當動詞用,好比他綠她、她綠他,男女適用兩相宜。至於他們網路上講的「綠綠」不是我們的北一女啦,而是指伊斯蘭教、穆斯林相關的意思,因為你注意伊斯蘭教國家的國旗常有綠色圖案;伊斯蘭教以綠為尊。
附錄.
長春圍城的悲劇
長春圍城,這是一樁國際慘案。「國際」的意思是說全世界當時都聽說了,而且災難的等級是「國際級」。當時狀況,簡言之,鄭洞國、李鴻、曾澤生等國軍將領的部隊,在長春被共軍包圍大約半年,不願投降,軍民日久不堪挨餓,守軍將人民放出城裡,但共軍不收,導致許多百姓餓死在兩軍陣地之間的緩衝帶。這個不收的決策是上頭下達的,張正隆提出當年的文件佐證。這件事是中共的恥辱,或說至少國共雙方該一起承擔戰爭的罪責。
那麼為何不收呢?主要是認為人民會把罪怪在國軍、國民黨頭上。
問題是,總指揮官是鄭洞國、軍長是李鴻(他的部隊番號是「新七軍」),這兩個人在抗戰時都隸屬「遠征軍」(簡言之出國打仗的意思),三年前他們擊敗日軍,光復緬甸,可說戰功彪炳,部隊的榮譽感極強,有那麼好投降的嗎?老共若說自己是忍痛折磨人民,李鴻他們也忍痛不投降啊。
另外還有一個軍長曾澤生,他們的部隊叫滇軍,士兵們大多是雲南、四川子弟,他們的榮譽感、戰力也是不賴的,綽號「六十熊」(因為番號叫六十軍),特別自豪參加過台兒莊戰役(這是抗日戰爭中國軍在正面戰場的第一次大捷,六十軍雖然不是當時立頭功的部隊,但整場戰役的各省部隊皆極其艱苦,包括日軍也很苦)。
另外還有一個軍長曾澤生,他們的部隊叫滇軍,士兵們大多是雲南、四川子弟,他們的榮譽感、戰力也是不賴的,綽號「六十熊」(因為番號叫六十軍),特別自豪參加過台兒莊戰役(這是抗日戰爭中國軍在正面戰場的第一次大捷,六十軍雖然不是當時立頭功的部隊,但整場戰役的各省部隊皆極其艱苦,包括日軍也很苦)。
對於飢餓的難民,不是說共軍全部不收,但有的收,有的沒收,這邊的收,那邊的又不收,總之等死了很多人才發現不妙,才去補救。上頭訂的規矩,士兵只好遵辦。軍方內部的歷史文件中記載,有的難民在共軍戰士面前自殺,有的戰士和百姓一起下跪互哭,說是上面交代的。(這些文件內容,容我不翻拍了,你看了心情不會好。)
在此筆者特別要提醒有緣閱讀本篇的讀者,如今在兩岸局勢上,如果兩岸搞成殘忍對決,兩岸都給美國拖下水,就算不會發生長春圍城那麼可怕的狀況,從硬碰硬搞成一起硬撐的下場,台灣是經不起的。
當時拖到後來,曾澤生不願再打內戰,和共軍接頭,率部「起義」,倒戈了(不久60軍改番號叫50軍,隸屬解放軍,兩年後參加抗美援朝,打得特別好!殲滅過英軍皇家坦克營)。鄭洞國、李鴻則在最後一刻放下武器,投降。
有幸活到今日的長春老人,對當年城裡城外挨餓無援的景況,可說是不堪回首。
2020.5月.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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